在泥與火之間摸爬滾打了41年，今年58歲的中山市小欖鎮陶藝大師何湛泉始終堅持一種理念：“我要做的是今天的文化、明天的古董、未來的歷史。”作為廣東傳統建筑陶塑瓦脊制作工藝項目市級代表性傳承人，近年來何湛泉和他的團隊苦心鉆研，不斷學習交流，開辦展覽，走進校園、社區等，努力將“非遺”技藝發揚光大。
記者從市文化廣電旅游局獲悉，以何湛泉為傳承人代表的《廣東傳統建筑陶塑瓦脊制作技藝》正申報省級非遺。何湛泉希望借此讓這項傳統技藝進一步傳承與發展。
41年用匠心“拿捏”泥與火
走進菊城陶屋，一眼便見到何湛泉視為珍寶的柴火龍窯，在柴火窯中燒出的每件陶瓷，釉色千姿百態，陶瓷也更加古樸可人。“為保證質量，同一件制品我們一窯會燒制八到十件，再從中挑選出色澤、肌理、火溫等效果最好的一個。”何湛泉說，廣東傳統建筑陶塑瓦脊制作工藝講究“泥、釉、火、藝”的完美結合，制作步驟包括泥料煉制、塑形、制釉、施釉、龍窯柴燒等十多項復雜繁瑣的工藝。從構思到制作，要對每一個環節精雕細琢，力求做到完美，這樣的作品才有生命力，才能展示出陶藝魅力。
1980年，時年17歲的何湛泉成為石灣陶塑師傅勞直（師從石灣陶塑名家潘玉書）的入門弟子，學習陶塑制作技藝。1983年，在師傅勞直的幫助下，何湛泉在小欖創辦了“菊城陶屋”。
“做陶瓷很枯燥，又臟又累，正所謂‘十年功夫磨一劍’，手藝活需要時間沉淀，制作時間跨度長，耐得住性子、經得起誘惑才能成就好作品。”在何湛泉看來，學習陶藝最重要的還是看人品和性格，他的得意弟子莫師傅就是其中之一。
今年40余歲的莫師傅，跟隨何湛泉學習陶藝20多年，沉穩的性格和努力讓他成了菊城陶屋的“中堅力量”。據悉，菊城陶屋團隊一直都是20人左右，何湛泉帶領這支團隊先后為廣州南海神廟、德慶悅城龍母祖廟、佛山祖廟、廣東粵劇藝術博物館等20多處古建筑瓦脊陶塑完成修復或仿建工作。
記者在何湛泉的工作室看到，除了各種精美絕倫的陶塑作品，還堆滿了各種書籍及清代舊石灣實物陶件等，這些都是他創作的靈感來源。
非遺進景區，“塑”造創意新品
對非遺最好的保護，就是讓非遺被更多人“知道”。在孫中山故居內的中山市非物質文化遺產展館內，陳列著由菊城陶屋燒制創作的“少年孫中山瓦脊”。“非遺融入景區，有助于推動非遺的活態傳承，形成發展新優勢。”據何湛泉介紹，這組大型陶藝以少年孫中山故事為題材，由孫中山“參加農業勞動”“酸子樹下聽故事”“馮氏祠堂學習”“設計故居”“試炸藥”“反對四姐纏腳”“大鬧北極殿”等故事畫面組成。瓦脊正面上的人物表情生動靈活，背景里的故居、祠堂完美復刻，就連一旁的盆栽、桌椅等擺設都無比精細；背面刻畫了孫中山先生革命語錄《禮運大同篇》，讓游客欣賞瓦脊陶塑的同時感受歷史。
菊城陶屋近年來不斷推陳出新，讓美觀與實用性并重，讓非遺融入現代生活與消費。工作室的陳列柜上，一雙尺寸、鞋面、鞋舌、鞋帶甚至鞋底都一比一復刻的白色陶制球鞋，在一眾觀音神像、鳥禽游魚、花卉瓜果等傳統陶塑制品中格外引人注目。何湛泉說，這是他兒子何大智的作品。今年28歲的何大智自幼在父親的熏陶下對陶藝產生了濃厚的興趣，2015年留洋學習歸國后從父親手中接過了第四代傳承人的接力棒。
在澳大利亞學習視覺藝術的何大智，將傳統石灣陶塑技藝與中國傳統美學、現代潮流、中外雕塑理論有機結合，銳意創新出許多獨具現代風格的新式陶塑作品。
記者看到，工作室地面擺立著四面陶塑板畫，分別雕刻著梅蘭菊竹四君子，加以蝴蝶、小鳥等裝飾，給人淡雅靜心之感。何湛泉解釋，這四面板畫將瓦脊藝術通過手法演變到居家裝飾中，相當于掛畫，但板畫的立體感能帶來更多層次更豐富的觀感。此外還有以傳統陶塑制品為底座的臺燈等等，傳統與現代藝術糅合碰撞。
“產品要創新，銷售方式也要跟上時代步伐。”何湛泉告訴記者，作品可通過線上購買，還為客戶提供定制服務，將客戶的想法和個人風格融入陶塑中，這種定制服務廣受歡迎，尤其年輕人。交談間，一位快遞員取走了一件新式陶塑，“我們的客戶老中青各年齡層都有，產品銷售至全國各地，甚至還有不少海外的郵寄地址。”
“如果省級非遺通過，下一步計劃申請國家級非遺。”何湛泉坦言，今后，他和團隊會堅守初心，以匠心捏泥成陶，將中國傳統文化捏進泥巴里。同時也會不斷探索傳統與現代結合的新路子，讓更多更好的陶塑作品“飛入尋常百姓家”，讓“人民的非遺，人民共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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◆文+/見習記者 黃靖怡 記者 張倩 通訊員 湯倩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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